窗外作文
窗外最顯眼的,莫過於那棵銀杏樹瞭。
小時候每逢春夏之際,總喜歡趴在窗口看那棵銀杏樹。此時的銀杏樹是長得最繁盛的,層層疊疊的綠葉如一頂頂稻草帽般,尖尖的樹頂兒上還撐著一朵小雲朵花兒,有時是乳白色的,軟糯得像綿花;有的是橙紅、紫紅、牡丹紅、海棠紅、胭脂色交織成的一片,熾紅得如母親爐灶上跳躍的火苗,暖和暖和的。一片片小傘般的葉兒也變著色,有時深沉得給人以安全感,有時卻亮得晃人的眼,又時常上邊兒亮綠,下邊兒墨綠,從一樓的窗拼命仰起頭向上看,深沉得可怕,再蹬蹬蹬跑到樓頂向下俯視,卻隻見得一片燦艷的綠沖著太陽招手。年幼時我最喜歡的遊戲就是在一樓和頂樓之間的窗戶來回探出腦袋,想弄清“天堂”和“地獄”的分界線究竟在哪裡。
最喜歡的莫過於夏日的雨天瞭。夏日的閑聊之日,總喜歡趴在窗口靜候著夏雨的光臨,畢竟安來得突然,走得也突然。
“下雨啦下雨啦下雨啦!”我雀躍地拉著母親來到窗前。
“你這孩子,這天正晴著好好的呢。”
“真下雨瞭!你看那銀杏葉正在發抖呢。”我著急得為母親指點著。
可不是嗎?真下雨瞭!那千百片銀杏葉兒中的幾十片上準落瞭雨滴。不信你瞧,在那最尖端的銀杏葉輕輕往下顫抖瞭一下;那一片在銀杏樹腰間的,也接抖瞭抖;還有這片,最底端的,嘻嘻真好玩,似乎對我點瞭點頭,咦,那一片還深深地沖咱鞠瞭一躬------
漸漸地,雨勢大瞭。原本輕輕被撥弄的傘狀琴鍵,此刻卻如同在奏唱激烈的戰爭般,噼哩啪啦,幾千個琴鍵交錯著奏響,再後來,合奏的琴鍵越來越多,旋律愈來愈緊奏,琴聲愈來愈激昂,甚至最後化作瞭幾千個音符的大合奏,伴著呼呼的風聲,銀杏樹在這激昂的樂曲中左右肆意搖擺------忽地,琴聲一瞬間小瞭下來,似乎連著降瞭三四個八度,銀杏樹也從瘋癲的舞者轉換到風度翩翩的雅君子。不到一分鐘,陽光也從銀杏樹的身後露瞭臉,柔柔的陽光輕撫著銀杏樹的枝幹。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,隻是鼻尖多瞭一絲雨的氣息。
這戰栗的樂譜,怕是連康樂公也未曾聽聞吧?
同其他的銀樹不同,這棵銀杏樹的秋天是很短暫的,往往是“染色”和落葉同時進行。當四周銀杏樹都搖曳著豐收的衣裙時,傢門口的這棵銀杏樹才剛剛黃瞭個葉子尖兒,有時甚至還綠得蔥蘢。然而像夏雨一樣,黃蝴蝶的出現隻是一瞬間的事。前一晚的窗上還綠油油的一片,第二天清早便已是金燦燦瞭。院中的小狗看上去甚是驚惶,透過窗戶看去,隻見它時而在一大片的“銀杏毯”上狂奔,時而抬起頭沖著紛紛降落的金蝴蝶“汪汪”狂吠,一片銀杏葉像是迷失瞭方向,在小狗的頭頂安瞭傢。加上那印滿梅花印的金毯,此情此景,倒是讓窗另一邊的我感到別有一番趣味。
冬日就乏味得多瞭,畢竟江南的冬天是無雪的。母親總喜歡在冬日的陽光最暖和的時候,挑起被子,平攤在銀杏樹下的支架上。交錯的枝幹在白被子上留下稀疏的兩三條影。我在窗裡頭,看著銀杏樹下的母親傻傻得笑,心倒是鉆進晚上被窩裡太陽的味道裡去瞭,那太陽的味道肯定是香香的吧,會不會比母親的味道還要香呢?
春去冬來,夏至秋又還,時到如今,我還是喜歡久久凝視著窗外。不過哪裡有什麼窗戶呢,隻是一幅流動的銀杏畫卷罷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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